走进树林
树干上刀的印痕
刻着狩猎的野性呼唤
折断的树枝像一根手指
暮色开始青筋膨胀
我想到血，想到愈合的伤口
想到伏树祈祷的少女
长满苔藓的树根钻出地面
青蛇盘旋，向着溪水爬行
我没有退路，走回自己
在纵横的红河畔徘徊
外部和内部，面面相觑
树叶哗哗作响
风声的话语很轻
树上的果子开始变形
马头，牛头，鸟头，豹头
纷纷拨开枝叶，朝我吐舌露齿
我听不清它们说的话
也不知道它们的形象本身
对我隐喻着什么，预示着什么
否则，我也会写一部神曲
从树根之下，一直写到
树巅笔尖下的黎明
这不是但丁迷路的黑森林
没有指路的维吉尔
也没有以昔日恋人命名的
引领人飞升的仙女
我始终是在自言自语
我是我自己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