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歌手

一曲秋风在寻找歌手
它已成熟,果实内质充盈
但是张口无齿
云团吞咽自己,濡湿之声
沿着伴奏的下水道流走

等候一副美丽的歌喉
等待一种形式
呈现自己的五彩世界
无论圆润,无论粗旷
无论音色、音质、色彩处理
也无论苹果下落的速度
在风中绷紧的张力

秋风的倾诉簌簌奔波
也许不是跳伞
而是从凉凉的树枝
隐形的滑梯滑下来
滚入大地青筋交错的水路

成熟的心情
最适合演绎一曲和声小调
草帽戴在奶牛的头上
牛栏不远处是鼓胀的山包
一道溪水乳汁流淌

金黄的凝视中
尘埃爬上僧侣的法衣
一份藏起的悄然,使
两个人的世界心照不宣

秋天摇摇晃晃
想要从泥泞的地上站起来
大山的歌手偷走曲谱
唱给改道的山涧
那一汪盈盈的眼波

寻找键钮

并不是说
找到一个暗藏的键钮
就能打开一座宝藏
那样的幸运只能留给神话

生活中总会有机关
找到它,求其显灵
命运就得到改变
而这样的幸运
不一定来自阿拉丁神灯

注册者和演讲者
赠与者和接受者
人们总能将一切仪式
安排得隆重热烈

但是对于空气的赠与
清水的赠与
人们觉得理所当然
并不心存幸运和感谢

直到通过影像看见火星
看见干硬的月球
那种石头和沙土的苍凉
令人扼腕嫦娥的命运

不知是谁,在多少年前
按动了一个秘密键钮
大海开始汹涌
大地开始湿润
水从泥石沁出来

网页上的按键
会设计得尽量显著
惟恐人疏忽漏看
但是太多的键钮
反而使你难以找到
那个能改变命运的键钮

寻找结构

一向顺从的卫星
在行星的不稳定中
动摇了对轨迹的信心
爱情不变是一个神话
时钟不停地眨眼,辨认
是大变、小变,还是中变

结构形成于一种习惯
为了维稳,需要宽容、忍耐
何况,熵的内在需要
一直在寻找外部代言者
所谓的肉身成道
难道不是道成肉身的反证?

海水昼夜奔腾
但并不溢出地球
海底遍布稻麻桑田
并且被一再瓜分
用刀笔 绘制新版图

正是因为结构
一杯清酒稳住不动
然后倾斜,变成瀑布
镜面并未破碎
而是迁移至内室
在那里映照季节移动
点亮眸光的秋波

你要去梦的幽谷
采一朵素洁的百合花
如果大山张开嘴唇
你会携百合进入洞内
让她成为你的爱人

一种靠近的疏离
使距离保持适中
结构赖以维持
不为曾经的一纸婚书
经历痛苦的异化过程

学习

针尖与蚕蛹相对
一只蛾子破蛹而出
站在曲高和寡的针尖
满怀信心地
唱出中世纪经院哲学
位于针尖的天使

这不是非礼勿视
你存在,便成为自己的天使
可以立于针尖思想
对事物一针见血
也可以从一棵胡杨树下走过
欣赏隐士的大漠孤烟

经验林总,从一个洞中
大步走出自己的想象
虽然经过别人的山肩
但那不过是随机事件

枣核为谁守寡?
南风为谁奋蹄?
童年被剥夺的巧克力
黑土中的苦与甜
只有冒芽者自己才知

不可知论者耸肩
唯灵论者屈膝
你在两者之间
双腿盘坐成河流
双肩挺立成大山

然后开始磨砺自己
认真学习白描和隐喻
将山尖磨成绣花针
锦锈出诗的桃花庵

强硬代言

裸山光溜溜的脊梁
渴望绿,致使
来自河滩漫步的风
细思不同的体型生态
茵茵的血液奔涌
刺向汗毛贫瘠的肌肤

平衡在心态
而不在生态
大山和河流皆可为人代言
只要人愿意,心可以飞天
而天,不会表示拒绝

人早已为自然界立法
甚至为天代言
根本不觉有何不妥
替天行道已深入人心

直到自然界发威
用地震和海啸说话
人退而求其次
守住老实巴交的湖泊

挥戈向树
征服群雄的统一大业
在人的加冕中完成
之后就所剩无多
大自然的消极怠工
让人的果实
在他自己心里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