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存在者眯缝着眼睛
一条细长的视线婉蜒开去
像麻花绞一样扭曲着
成为那个人脑量的一部分
他说,请筑一道长堤
奋力抵挡时间的潮水吧
一条人生定理可以变成一条路
用多雾天气和风雨证明自己
它经过山坡、花丛和树荫
但并不急于作最后结论
因为谁也看不出自己
是通向绿波荡漾的湖泊
还是通向广袤干燥的沙漠
夕阳西下的时候
有人在阁楼一个小木箱里
找到黛绿时代的一封信
信中的人事如灯光熠袅不绝
照亮从忘川捕获的小鱼小虾
一条道路猛然竖起来
懵懵懂懂就成了一支画笔
夜的墨汁缓缓流下来
开始蚕食白昼这幅风景画
力透纸背,将天空、大地染黑
直到道路的画笔摸黑描出星星
又为大地描出灯光
灯光在风中像绣球一样滚来滚去
在滚动中,一个熟睡的婴儿
变成一个失眠的老翁
这时,阁楼上那人再度读完信
将干燥的嘴唇贴在信末的签名上
失眠者终于睡着了
在一个香甜的梦中找到他的归宿